“今年2月,就一个月的时间日本一下子增加了41所日语学校。为什么这么多人认为开日语学校就可以赚大钱?”谈起日本日语学校的现状,从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经营日语学校的人也不禁一声叹息。
长期以来,日语学校是外国留学生赴日的第一站,对于外国人来说代表着“日本的第一印象”。初来日本的外国人,不论是报考大学还是就业,首先要掌握一定程度的日语,而日语学校就是他们的“引路者”。
近年来,随着在日外国人不断增多,开设日语学校的热潮席卷日本,已经引起各界高度关注。截至2018年2月,日本法务省正式承认的“日语教育机构”已经达到749所,数量达到了历史高点。
2015年,日本增加了41所日本学校,2016年增加了50所,2017年增加了77所,而2019年不到两个月时间里,日本就增加了41所。与此同时,日本全国近800所日语学校良莠不齐,一些学校只顾赚钱,对入学人员的资格审查形同虚设,甚至成为“职业黑中介”,教育质量严重下滑。而在以前,大部分日语学校会前往当地对学生进行面试,仔细考察,老师也会仔细挑选,确保教育质量。这种严谨的办学态度,如今正在发生动摇。今年,日本就频频曝出日语学校学生行踪不明、打黑工甚至犯罪的恶性事件。
战后日本日语学校的演进,是日本逐步走向开放的产物。1983年,中曾根政府发表了“10万名留学生引进计划”。那时,法国已经有10万名留学生,而同为发达国家的日本,留学生只有1万名左右,不到法国的十分之一,在发达国家中摆尾,非常难堪。为此,日本政府开始鼓励各方开办日语学校,大量吸收外国留学生。
此后,各国留学生纷纷来到日本。特别是1988年以后,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大量增加。可是,1997年亚洲发生金融危机、2003年时任东京都知事的石原慎太郎发起所谓的“外国人犯罪扫灭行动”、2011年日本又发生了福岛核电站事故,中韩留学生开始大量减少,日本的日语学校也陷入了“冰河期”。不过,随着东南亚国家的经济崛起,最近几年来自东南亚的留学生数量快速飙升,再次在日本引发“日语学校热潮”。而日本在保障这些新留学生接受日语教育方面却遭遇了瓶颈。
最大的问题是从事日语教育的日语老师严重不足。外国留学生数量暴涨的同时,日本的日语教师数量却几乎没有增加。日本文化厅的统计显示,2017年日本的日语学习者已经突破了23万,相当于2011年的2倍,日语教师的数量却始终停留在3万人左右。而且,日语老师中志愿者占了约6成,兼职教师占了3成左右,专职老师只有一成左右。
这是因为日语学校给出的教师工资非常低,即使是老牌学校,专职老师的薪水也少得可怜,与志愿者没有太大区别。最近,日本一家大型日语学校为了提高教师待遇,将4月生的学费上调了6万日元,这是该校15年来首次上涨学费来提升教师工资。可是,在日语学校遍地开花的背景下,提升学费无疑会在短期内增加学校的招生压力。今年2月,日本文化厅的文化审议会提议,设立评定日语教师能力的标准并颁发证书,让各等级的日语教师享受相应待遇。但是,日本政府目前用在日语教育上的预算只有200亿日元,只相当于学校教育预算(4万亿日元)的千分之五,可谓杯水车薪。
随着日本正式实施新的外劳引进政策,今后还有更多的外国人在日本学习、工作。满足他们对于日语教育的需求,是日本政府推进相关政策的基础。如果日本政府不能拿出切实可行的措施推进日语学校建设,而是任由日语学校野蛮生长,无疑会给日本的社会稳定及国际形象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。